【KA】“警花”狙击【第四十八章】
【48】
第二天下午，在特案组停留了整整24小时的Cold被允许离开，他的脚踝因为撞到铁桌角而受了伤，走路有些一瘸一拐，平日里总是打理整齐的头发黏在了额头上，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衬衫领子也软塌塌的，看起来有种被彻底打垮了的狼狈。
Tiw让他在传唤记录上签了字，转身敲了敲Arthit的门：“组长，手续都办好了，让他走了？”
Cold几乎屏住了呼吸想听听那门里人的声音，却只听到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Arthit从他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整洁的白衬衫扎进了笔挺的西装裤里，神采奕奕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疲惫。
他在距离Cold大约两米的位置停下了，左手插进裤子口袋，伸出右手，将问话时暂扣的手机递还给他，用毫无感情色彩的公式化的语气对他说：“在检察院立案审核期间我们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但建议你不要私自离境，一切因离境而造成的负面后果将由你本人自行承担。”
Cold突然感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他缓缓地抬起手，没等拿住手机的另一端，Arthit就不耐烦似的将手机往他手里一塞，转身走了。
“Tiw，送他出去。”
或许，这将是我听到的，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Cold近乎绝望地想。
看到Tiw跟Cold的背影消失在走廊，Arthit回身走到长桌旁，将手搭在Kongphop的肩膀上，问旁边的Ork：“怎么样，手机里的东西有什么发现？”
Ork的电脑屏幕上正飞速地闪动着一排排的数据，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数据，面色有些凝重：“第一遍筛选没有收获，现在试着恢复被删掉的东西，他的手机使用时间是两年半，全部恢复是不可能的，只能碰碰运气。”
“辛苦了。”Arthit说着，眼睛放在了一直若有所思的Kongphop身上：“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无论结果是什么，应该试着接受。”
Kongphop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这时Tiw回来了，Arthit招招手叫他过来。
“他情绪怎么样？”
“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叫了辆出租车就走了，我隐约听见他应该是要回诊所。”
“看着他的人都就位了吗？”
“处里派了一队外勤对他进行24小时监控。”
Arthit点点头，又沉思了一下：“如有必要，再跟Tum处长申请一组人在证人T先生周围布控，经过讯问，他应该已经了解到我们掌握的最重要的证人就是发现抛尸现场的T先生，没有这个证人，公诉将无从谈起，我怕他孤注一掷，会伤害证人。”
“Kub。”
“等等！”
Tiw转身要走，却因为Kongphop的一句话停住了。
“除了T先生，我们还有一位证人。”他看向Arthit。
“别逗了，我是警察，能保护好自己。”Arthit对Tiw摆摆手：“去忙吧，对了，监视Cold的那组人不能跟太紧，要给他空隙让他做事，我们才能抓住他的尾巴，明白吗？”
“明白。”
“P'arthit。”
Tiw走了，Arthit也准备回办公室，Kongphop轻轻地拉住了他：“我们已经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谁也不知道他会就此认命还是奋起一搏，但直觉告诉我，他是后者。”
“我明白，可这正是我们想要的不是吗？何况我完全想不起来过去的事了，就算想起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极度惊慌下的记忆，作为证词有多少可信度呢？事实上，我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他想脱罪的关键并不是我，更何况我是个警察，对我下手也太愚蠢了，除非他想自投罗网。”
“可是P'arthit——”
“好啦，今天早点下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整组二十四小时轮休待命，要随时跟进外勤的消息。”
“Kub。”
Kongphop无奈地接受了命令，看着Arthit同往日一样大步离开的背影却总觉得心中不安，那种抓不住头绪的焦躁让他锁紧了眉头，迟迟舒展不开。
——第14天——
上午，Arthit、Tiw与Kongphop和Ork这组换了班，照例先开始听外勤组的汇报，从被传唤那天起，Cold的诊所就处于暂停营业的状态，并且向任教的学校请了假，这几天他很少出门，却依然保持着每天早起晨跑的习惯，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因此，当听到Cold在前一天夜里出现在当年的抛尸地点——森林公园附近时，Arthit警觉地眯起了眼睛。
当年作为证人，T先生的照片曾多次出现在报纸上，甚至接受过电视媒体的采访，并且十几年来一直居住在公园附近，如果真有心去找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Cold的行动果然很符合他们的预想，Arthit心中浮现起了鱼儿即将上钩的兴奋，他一边吩咐外勤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一边吩咐Tiw 向处里申请增加一组人以保证T先生的安全。
白天里陆陆续续传回了Cold的消息，他昨夜并没有返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在公园附近开了间房住下，早上六点准时出来跑步，接着像是普通休假放松的人一样，在公园里散步、喂鸟，中午就在小吃摊解决了午饭，下午最炎热的时候回到酒店休息。
Arthit渐渐感到了不安，在等待外勤报告的时间里一直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踱步，Cold没有长时间停留在酒店睡大觉的理由。
“组长，我们有同事一直在酒店监控室里盯着，他没有离开过房间。”
Arthit沉默半晌，默默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似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叫酒店服务员敲门看看他还在不在。”
“这样会不会引起他的警觉？”
“……我再想想。”
正在Arthit犹豫不决，甚至想要给Kongphop打个电话商量一下时，消息传来：Cold终于出门了。
“他开车去了附近有名的夜市，那里游客很多，人流量大，会不会出问题？”Tiw皱着眉说。
Arthit作为警察的某种直觉同样让他心神不宁：“我们申请保护证人的支援到位了没有？”
“现在处里人手不够，最快也要明早到位。”
“Fxxk！”Arthit猛地起身抓起自己的外套：“我去现场看看！”
“不行！”Tiw马上侧身拦住了他：“Kongphop来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他是组长还是我是组长！”
“组长，你冷静点，现在他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而且也未必一定会对证人作什么——”
这时，Tiw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两人心里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做事的！”
Tiw话没说完，电话就被Arthit抢了过去：“我是Arthit，他的车呢？”
电话对面的警员气喘吁吁地说：“车还在原地。”
“那应该走不太远，马上去找！给证人打电话让他今晚不要出门，联系地方警署派人赶去他家里！”
在兜兜转转了一天之后，Cold走进了一家虽然小但生意红火的服饰店，拨开兴致勃勃挑选商品的游客们，走进了简陋的试衣间，试衣间在长条形店铺的最深处，他试好一件印有海鸥和椰子树图案的深蓝色花衬衫，直接将钱递给老板娘，表示自己急于上洗手间，于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的掩护下，被指引着走出了位于店铺最不起眼角落的后门，就这样，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糟糕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T先生的妻子接了警方的电话，说因为晚上村子里突然停了电，身为电工的他正在村里检修电路，只带了工具包没有携带手机，而联系到地方警署时，才得知他们因为接到了一起怀疑有人聚众吸毒淫乱的报警，所有的值班警员都出警了，根本无人可用。
一切的巧合都过于凑巧，Arthit深深地看了Tiw一眼，而Tiw此时明白自己已经拦不住他了。
“我跟你一起去。”
“这里不能没人，你负责汇总消息，有什么新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Arthit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配枪，Tiw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比纽扣大不了多少的监听追踪器：“那把这个戴上。”
Arthit接过来看了看，笑了：“最新型号，这个很贵啊，不会找我报销吧？”
“Kongphop准备的。”Tiw说着，将追踪器别在了Arthit衬衫领子下面的布料上。
“组长，注意安全。”
“我知道，现在先别给Kongphop打小报告，到了目的地后我会把监听打开。”
Arthit“咔哒”一声拉开了手枪的弹匣，一颗颗压满了子弹，动作利落地别在了后腰上，随手穿上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色的大切诺基行驶在夜间公路上，Arthit打开了车窗，感受到了风的清凉，就连一直处在紧张状态的大脑都渐渐放松了下来。
然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他的悠闲，他甚至不用看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戴上了耳机：“Kongphop。”
“P'arthit！”那人的声音里有怒气，但更多的是担忧：“你在什么位置我马上过去！”
“唉！你怎么跟Tiw一模一样，组里要有人值班，要汇总消息指挥前线的行动，都跑出来怎么行？”
Kongphop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下自己的情绪：“那你现在马上把监听打开，每隔三十分钟，不，每隔十分钟向我报告方位和现场情况。”
“哦咦，这样用会没电的~！”Arthit为了安慰他心中年幼而可爱的恋人，声音带了点撒娇的味道，故意拔高了语调。
可Kongphop的声音却依然严肃：“电量足够使用二十小时了，现在就打开。”
Arthit无声地吐了吐舌头，手伸向衣领下，摸索着找到了小小的拨动式开关：“喂喂？可以听到吗？”
“可以听到吗？”
Kongphop紧盯着屏幕上快速移动的红点，手机和耳机里一前一后传来了Arthit同样的声音。
“听到了。”
“别担心，等我回去陪你值班。”
“好。”
Arthit时常觉得Kongphop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过来会变得格外好听，低沉又性感。
特别是……
“P'arthit，我想你。”
这样说的时候。
“知道了。”Arthit微微翘起嘴角：“不多说了，在开车。”
“只是‘知道了’？”Kongphop却并不打算这样放过他。
“好好值你的班吧！”Arthit笑着把电话挂了。
Arthit到的时候，T先生所在的村子还没恢复供电，他费了好大劲才在一根电线杆子上找到了他，等到家家户户都亮起灯来，Arthit才终于松了口气。
送他回家的路上，Arthit问起了停电的原因，T先生却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无法认定是人为破坏还是正常的线路老化或者其他故障，好在地方警署的人终于赶到了，Arthit再三嘱咐T先生关好门窗，并且安排两名警员在他家里值守，直到CIB的支援赶到，想来Cold医生毕竟不是职业杀手，也渐渐放下心来。
而一直守在CIB的Kongphop也从监听设备中听到了Arthit的所有行动，知道他已经安排好一切开始返程，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向着自己的方向移动，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慢慢展开了。
他摘下监听耳机，迫不及待地再次拨通了Arthit的电话。
“哦豁！真缠人！”耳边立刻响起了那人故作不耐烦却充满笑意的声音。
“P'arthit，夜里开车要注意安全哦~”
“啧，那你就少打几个电话！”
“等一下！P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隔着手机，Kongphop都感受到了Arthit的白眼：“挂啦！”
话筒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Kongphop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机放下，再次戴起了耳机。
那边隐隐传来了车子在行驶中的声音，除此之外便是绝对的安静，过了一会，Arthit似乎动了什么，接着，响起了轻柔的音乐。
Cause you are not alone
I'm always there with you
And we'll get lost together
Till the light comes pouring through
Cause when you feel like you're done
And the darkness has won
Babe, you're not lost……
It can tear your soul apart
It can make you feel like you've gone crazy
But you're not
Things have seem to changed
There's one thing that's still the same
In my heart you have remained
And we can fly fly fly away……
他们就这样隔着监听器几秒的延迟时间，一起听着这首歌，Kongphop慢慢闭上眼睛，就在歌曲结束的一瞬间，寂静再次笼罩他的耳朵，他突然听到Arthit笑了一声。
“我也想你，Kongphop。”
他说。
Kongphop叹息了一声，在空无一人的特案组办公室里闭着眼用手捂住了额头，仿佛不这么做，心里的甜蜜就会从眼角和眉心漏了出来，不再完整一样。
他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三个多小时，这会放下心终于感到累了，他摘下耳机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走到茶水间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因此，错过了那道刺耳的刹车声。
Arthit在几乎撞到那个小东西的同时才迅速踩下了刹车，他惊魂未定地松开安全带，听到了车子底下“喵喵喵”的声音。
他毫不迟疑地开门下车，从左侧车轮前几公分的位置，把一只几个月大的幼猫捞了出来。
小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到了，全身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孱弱地一直“喵喵喵”地叫着，还好它是纯白色的，在黑暗中特别显眼，不然就真的要无声无息地丧命在车轮下了。
“真是好险啊……你怎么跑到马路上来了？你家在哪里呢？”Arthit轻轻地抚摸着小猫柔软的脊背，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心都软了。
“要不，跟P回家吗？”
不知道Kongphop会不会喜欢猫？狼和猫应该不是天敌吧……
他嘴角含笑准备回身上车，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汹涌的凉意，他正要转过身去，却感到脖子上一点尖锐的刺痛。
Arthit猛地后撤一步，一手紧紧抱住小猫，一手伸向自己腰后的配枪。
可剧烈的眩晕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他重重地摔倒在深夜冰冷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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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Lost》by Michael Bublé
快点打开这首歌吧，是无比适合我们小警花的，像是P'arthit唱给Kong的一首温暖的可以救赎他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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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喜爱是我的动力，有了动力我会加速更文的！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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