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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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警花”狙击【第四十一章】

【41】

Arthit和Kongphop坐上了Golf的迷彩小吉普,在狭窄而崎岖的林间小路上穿行,Golf依然开得很快,遇到颠簸,Kongphop便把手掌伸到车顶,免得Arthit被弹起来撞到头。

“你路怎么这么熟?”Arthit问Golf。

Golf耸了耸肩:“前些天把我的崽子们都洒到这片林子里了,为期十二天的野外单兵求生训练,这几天经常进来捡那些放弃任务拉了警报的货,想不熟都不行。”

开进来没多久,说着话,车停在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平地,Golf随意地用鞋底在一块大石头旁画了个圈:“据附近一个村民说当年是在这里发现过一个女童的尸体,他赶去看热闹的时候警察已经把尸体带走了,听说是从土里挖出来的,这里虽然距离林子外不远,但他说孩子们通常只会在林子的边缘玩耍,很少会深入到这个位置。”

说着,他转个身,面向这条小路的尽头:“现在来看再往里走就没有路了,不过十五年前这里的路可以直接通向山里,那里地形更为复杂,估计当年遗弃你的山洞就在其中。”

Arthit点了点头:“Cold年幼的妹妹死在这片山林里,而红唇杀手把唯一没有杀死的男孩也放在了这里,这总不会是个巧合。”

一直以来,警方对于连环杀人案的侦查方向,都趋向于认为凶手是Psychopath【作者注:这里指具有反社会性格特征的精神变态者】,而Psychopath通常是缺乏共情能力,冷漠自私且无法感知痛苦的, 但如果一切的起因都是妹妹的夭折,那么他们从一开始的判断就完全错了。

“他不仅不是Psychopath,甚至比一般人更加敏感、长情,有着正确的善恶观,并渴望得到其他人的认可。”Kongphop说着看了一眼Arthit:“他跟那些反社会人格的罪犯不一样,他有感情,所以,就有漏洞。”

Arthit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可同时他有着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缜密的思维方式,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想要突破他的心理防线很难。”

Golf看着满面愁容的Arthit:“要不你努努力,想办法恢复记忆,直接指认他?”

“哦豁,那还不如盼着他在诉讼时效到期之前突然良心发现,投案自首。”Arthit摊了摊手:“Cold医生说了,我之所以一直什么都想不起来,是潜意识中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也就是说,在我内心里根本就不想恢复记忆。”

“啧,没用的东西。”

Golf伸手抵住Arthit的额头,向后推了一把,Arthit顺势摇摇晃晃地倒下去,Kongphop笑着从后面搂住了他:“没关系的P'arthit,我也觉得这种记忆还是不要恢复的好。”

“延长追诉期的申请报告打了没有?”Golf瞪着Kongphop,仿佛他还是特案组的副组长。

“听说特案组成立以来,每个破不了的案子都打了报告,可一个都没有批下来。”Kongphop也就像是对副组长汇报一样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想问题就出在‘破不了’,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或是突破口让最高法院相信我们破案在望,申请是不会得到批准的。”

这个案件像是个让人绝望的没有答案的解密游戏,每每在碰壁之后的转弯,等待他们的,永远是另一个死胡同。

三个人一起在曾经掩埋过一名幼小女孩尸体的林间沉默着站了半晌,Golf勉强找到了话题:“对了Kongphop,我们这次在丛林里,对多障碍移动目标的射击科目成绩可是惨不忍睹,什么时候有空,来给他们上几堂课。”

“好啊,P'arthit也来吧。”Kongphop笑眯眯地说。

“哦咦!我来干嘛?”

Kongphop用手掌挡住了半张脸,小小声地说:“来当我的目标。”

说完就被Arthit用手肘怼了一下。

“啧,真会玩。”Golf翻了个白眼,望了望天:“天快黑了,我们先去地方警署跟Tiw他们汇合,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Golf在树林边缘停了车:“你们开车在后面跟着我就好。”

Arthit答应着,跟Kongphop两个人跳下Golf的小吉普,一起向着他们的大切诺基走去。

走在后面的Kongphop慢慢停下脚步,回身再次看向那片密林。

渐渐降临的暮色中,它已经化为一片深绿色的巨大阴影,笼罩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他无法望进这密林深处的哪怕万分之一,却好像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其中艰难地跋涉。

 

他是如何穿破这浓重的黑暗与压抑,一步一步走到光明中来?

他一定摔倒过,流血的膝盖上沾染了泥土,他也一定绝望过,却强忍住泪水,再次爬了起来,他一定很想母亲的怀抱,父亲的肩膀——

那么,他是否也曾有一瞬间惦念过那个他用生命保护了的孩子呢?

一阵剧烈的心痛促使Kongphop弯下了腰,这心痛挤压着胸腔中的空气,让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攥紧拳头在自己胸口上重重地锤了两下,却还是无法摆脱快要窒息的憋闷。

 

“Kongphop!快点!Golf跑得影子都没啦!快快快我来开车!”Kongphop抬起头望过去,Arthit为了怕溅上泥土,正提起新裤子的裤腿,一蹦一跳地拉开车门,回头向他招了招手。

玫瑰色的夕阳映照着他弯弯的眉眼和勾起的唇角。

笑容坦荡,眼里有光。

那一刻,Kongphop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P'I-aoon绝不仅仅是为了活着才走出这片密林,他要亲手给那个人戴上枷锁,他要亲眼看到他低下头在阳光下被审判,而自己,就是注定要帮他实现这一切的人。

 

深夜,凌晨一点三十分,地方警署的小值班室里,每人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泡面。

因为野外生存训练的过程中,有一名受伤的特警在拉开烟雾信号弹后遭遇野兽,不得已偏离了信号位置,耽误了救援时间,被找到的时候已经严重脱水,处于昏迷状态,Golf在半小时前接到消息就急匆匆赶到医院去了。

剩下的四个人围在桌边,一边翻看接近三十年前已经纸张发黄、字迹褪色的各种户籍底档和已撤销报案记录,一边拿着塑料叉子挑起几根面往嘴里塞,眼睛却还是钉在纸上,不舍得移开一秒钟。

Arthit合上了自己面前的最后一本册子,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趁其他两人不注意,偷偷从Kongphop没完成的任务里抽了两本放到自己面前。

这样的护短与作弊行为实在太过可爱,让Kongphop心头发热,他挑着眉毛看过来,一副戏谑的样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Arthit的嘴唇。

Arthit狠狠地瞪他一眼,看看手表,轻咳了一声强行转移了注意力:“都这时候了,不知道Golf的学生怎么样了。”

Tiw依然在跟各种档案搏斗,低着头顺口说道:“会没事的。”

Kongphop也点了点头:“能参加这种训练一定是经过P'Golf考核的佼佼者,身体素质和自救能力都是顶尖的,不会有事。”

“你进防暴队之前也要通过这种训练?”Arthit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Kongphop。

Kongphop只是抿唇笑了一下:“都是一样的。”

 

即使这样一语带过,可Arthit却立刻想起了跟Kongphop关系亲密的Perk医生的话,Kongphop为了加入警队付出过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这努力的背后,有对救过自己的哥哥的思念,而更多的,是对那个魔鬼般的男人深入骨髓的恨意。

如今他们似乎已经无限接近他,却又随时可能一败涂地,这样巨大的压力却被Kongphop埋藏在云淡风轻的表面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可Arthit还是注意到,在今天他们进入树林后,Kongphop一直紧蹙着眉头,几乎很少说话。

Arthit不得不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假如最终还是没能将Cold绳之以法,一直以来用强大的理性与意志力控制着自己内心野兽的Kongphop,到底会做出什么事?

 

“P'arthit?”

“嗯?”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陷入沉思的Arthit抬起头,额前的发丝轻柔地拂过Kongphop的下巴。

弯着腰的Kongphop笑着端走了吃完的杯面碗,在他面前放下了冒着热气的纸杯子。

咖啡混着牛奶的香味,瞬间冲淡了内心的隐忧,Arthit捧起杯子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Kongphop起身离开时,嘴唇若有似无地印上了他的额头,Arthit心虚地看了一眼对面,只见Tiw和Ork也因为享受到了实习生的服务,而满足地小口喝着咖啡,根本无暇顾忌其他。

 

他们就这样一边查找资料,一边讨论案情,直到窗外黑沉沉的夜色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屋子里照进了第一缕青白色的晨光,Tiw将整合所有信息的笔记本打开,做了最后的总结。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Cold的妹妹在1990年5月6日晚被报失踪,三天后在树林中发现了尸体,她的父母一开始坚持说是四名男童杀害了自己的女儿,但奇怪的是,警察的调查一直毫无进展,最后不了了之,死亡原因登记的是意外死亡,他们也签了字,不久后带着大儿子Cold移居到了曼谷。”

“而当时被指认为杀人凶手的四名男童,分别是8到9岁。”Arthit补充道。

Kongphop皱起眉头:“也就是说,Cold是因为自己妹妹的死,产生了‘报复’心理,在所谓的‘移情作用’下,将目标定为8到9岁的男孩们,为了给妹妹报仇所以杀死他们?”

“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Arthit继续说道:“如果这就是他的作案动机,那么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Tiw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要不要以此为突破口,直接传唤他?”

Arthit也受到传染,跟着打了个哈欠:“可以考虑,因为他是个很冷静很有逻辑的人,如果能出其不意地将大量不利于他的证据突然抛出来或许会有奇效。”

只有Kongphop的眼睛还在闪闪发亮:“我觉得我们手里的东西还不够,没有足够的冲击力,我怕他不会上钩,毕竟妹妹出事的时候,他也只有8岁,一句‘记不清了’就可以挡掉很多事。”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Arthit说着话,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旁边已经魂飞天外的Ork,于是恶作剧地拍了拍桌面:“嘿Ork!你有什么想法?”

Ork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翻了个半死不活的白眼:“想睡觉算吗?”

四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让这间陌生的值班室突然间有了CIB特案组的味道。

似乎被不容抗拒的力量吸引着,Arthit微微转过脸,看向身旁的人。

Kongphop爽朗的笑声鼓动着胸腔,有种年轻而蓬勃的力量,不仅作为可爱的恋人而存在的他,此时更是自己的战友,也是支撑自己坚持到最后一秒钟的依靠与动力。

Arthit悄悄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Kongphop的掌心。

Kongphop有些诧异地看过来,然后,他就看到了Arthit若无其事地开着玩笑,将手里的圆珠笔向Ork丢过去,接着,自己的手心似乎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没人的时候再看!”Arthit嘴唇不动,在他耳边小声而严厉地说:“听到没——”

“我去下洗手间!”Kongphop不等他说完就“噌”地一下站起来跑了出去。

 

“如果有一天我恢复了记忆,那一定是因为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Kongphop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一夜未眠后的清晨,当他靠在地方警署洗手间外陈旧斑驳的走廊上,手里握着半张从工作笔记上撕下来的,折得皱皱巴巴的纸,紧紧贴在胸口时,无法言喻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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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最近形势紧张,所以还没有重新上传27章,然而我下一章又要起飞了>.<

瑟瑟发抖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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