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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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警花”狙击【第十三章】

更加粗长预警!!!

【13】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了,特案组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穿着制服的行动队警员们进进出出,将整个搜捕行动的进展汇总给Tiw,直至深夜,才渐渐散去。

终于放所有人下班休息之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个人,Arthit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挑起眼角看向坐在对面的Kongphop,或许是太累了,明明是埋怨责怪的眼神在Kongphop看来竟带着几分风情妩媚,心不自觉地一颤,还没来得及回味,接着就听到Arthit习惯性用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我说什么来着,真的被你给吓跑了,现在怎么办?”

“对不起教官,是我太莽撞了,没想到会给Acid造成这么大的心理压力。”这次实习生倒是没有任何辩解。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畏罪潜逃’这的确是个巨大的漏洞,只要抓到他,在审讯上我们会有非常明显的先天优势。”好在坐在他旁边的Tiw有理有据地为实习生解了围。

Arthit狠狠地瞪了惯于拆自己台的得力下属一眼:“审讯的事情等先抓到人再说吧,行动队那边有什么线索没有?”

“他是三天前的晚上上完课失踪的,学校、宿舍、打工的工地都找遍了,跟他熟悉的同学和老师也都问过了,事先都没有发现Acid有任何异常,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在一周前把银行卡里的5万多铢全部取了出来,我们了解到由于成绩优异,学校已经推荐他作为公费交换学生从下学期开始去日本留学,这笔钱可能是他存下来原本用作留学的生活费用。”

“联系他老家的奶奶了吗?”

“他的奶奶没有电话,我们联系了村公所,那边说最近没有见过Acid回老家。派人去问了奶奶,也说没回来过。”

Arthit皱着眉还在思索着什么,Kongphop却已经说出了他还未考虑完全的打算:“我认为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毕竟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想好了要亡命天涯,他没有不回去看看的理由。”

这倒像是帮助Arthit做了决定,他点了点头:“好吧,明天我们去Acid的老家拜访一下他的奶奶。”

“我们?”Kongphop的眼睛瞬间一亮。

“啧,你高兴什么?又不是郊游。”Arthit训了他一句,背过脸去拿自己的外套时,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Acid的老家在距离曼谷一个半小时车程的小村子里,紧挨着公路,村里的房子都很漂亮,大部分是红白色的小楼,正赶上一周一次的集市,唯一一条进村的小路被人群堵得严严实实,Kongphop只好在村子外面停了车,两个人一路打听着走进了村庄深处。

沿着小路走到最里面,房子最矮最破,院子里堆满垃圾的那一家就是了,这就是他们打听来的最明白的一句话。

不知道Acid是否真的回来了,Arthit和Kongphop没有敲门,静悄悄地推开陈旧的木门,果然看到院子里凌乱的堆着小山一样的饮料瓶和废旧纸箱,角落里还有些生锈的废铁。

走在前面的Kongphop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一个滚落在外的饮料罐,发出不小的声响,屋子里立刻传来了急切的问询:

“是Ac回来了吗?”

脚步声中还伴随着“咔哒咔哒”的某种东西敲击地面的声音,年迈的老妇人蓬乱着几乎全白的头发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她右手里拄着一根掉漆的拐杖,左手伸平了在空中摸索着。

难道,Acid的奶奶竟然是个盲人吗?

Arthit和Kongphop都有些错愕,奶奶已经走上前紧紧地抓住了Kongphop的手腕:“Acid,我的孙子终于回来了。”

“奶奶,我叫Kongphop,是Acid的同学,他这几天没去学校上课,老师让我们来家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Kongphop说完,奶奶已经失望地松开了双手,脚步也踉跄了一下,旁边的Arthit连忙扶住了她。

“是同学啊,快进来吧,院子里脏。”

奶奶把他们让进了屋子,的确屋子里虽然阴暗破败,连墙皮都脱落了,但东西摆放的很整齐,简单的桌椅用具都干干净净。

这让Kongphop一下子就联想到了Acid的那间简陋而整洁的宿舍,原来这样的习惯源自于这名穷困却不潦倒的老妇人。

 

“我去烧水给你们泡茶喝。”老人说着,就向旁边的灶台走去。

“不用了奶奶,我们不渴。”

Kongphop赶忙站起来,老人却只是摆了摆手:“那怎么行,客人来了连口水都不给喝,没有这个道理。”

“您眼睛不好,还是我来吧。”Kongphop坚持着。

“不要紧的,又不是瞎子,只是看东西越来越模糊,家里的物件我都熟悉,大体看得见,不碍事。”老人说着,果然熟练地拿起铁皮水壶装了水,放在了煤气炉上。

“奶奶,您先过来坐会吧。”

Arthit见老人拄着拐杖站在一旁守着那壶烧着的水动也不动,想要去扶她过来坐,老人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个水壶坏掉了,烧好水也不会叫的,Ac叮嘱过我,烧水的时候一定要在旁边守着,听到水开的声音马上把火关掉才行。”老人叹了口气:“前几年我烧着水就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差点出了事,还好Acid放学回来,不然我就去天上找他的爸爸妈妈去了,那样可就只剩下我可怜的小孙子一个人了,那可不行啊!”

Kongphop和Arthit对望了一眼,心里感慨万分,却都说不出话来。

“Acid有多久没回来过了?”过了一会,Arthit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宋干节之后就没回来过了,本来每周六下午会打个电话到村公所,可是上周六我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他的电话。”奶奶细心地烫了杯子,端了两杯热茶过来,她离近仔细看Arthit的脸,虽然年轻却不像是还在读书的学生:“你也是Ac的同学?”

“我——”

“他是辅导我们生活规范的Arthit学长。”Kongphop站起身,双手接过了老人递来的杯子。

老人点了点头,迟疑着,还是问了出来:“Acid,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没事的奶奶,可能是准备留学的事,或者忙着打工缺课而已,您不用担心。”

“我孙子要去留学了?”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在这一刻迸发出热烈的光彩。

“您还不知道?可能他怕您会舍不得他,想晚点告诉您。”

“唉!怎么会!”老人高兴地说:“他走得越远越好越高越好啊!守着我这个半瞎的老太太会有什么出息啊!”

最终一无所获的两个人喝了茶,跟老人道了别,默默走出了这个破落的小院,他们肩并肩低头走在那条凹凸不平的小路上,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地想象着Acid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从这里走到了曼谷的大学,又即将走出泰国去看更广阔的世界,可是这样的人,却做了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毁掉了别人,也毁掉了自己刚刚开始的人生。

 

“孩子,等等!”

两人听到呼喊声,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Acid的奶奶拄着拐杖匆匆忙忙地从家里走出来,Kongphop急忙跑了几步扶住了她,老人气喘吁吁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黄色信封来,放在Kongphop手上:“你们走了之后我想看看他的照片,就打开了专门放他的东西的那个盒子,里面多了这个。”

Kongphop打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纸币,有零有整,Arthit接过去大致数了数:“差不多5万铢。”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都想到了Acid失踪前取出的那笔钱。

“Acid是做错了什么事吧?”老人甚至有些平静地说。

“不是的奶奶——”

Kongphop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孩子,奶奶虽然眼睛不好了,可心里还明白,他是闯祸了吧?Acid从小就不爱说话,什么都放在心里,他的心思太重了,可能会有想不明白犯错的时候,这都怪我啊,跟着我这个没有本事的穷奶奶,别的孩子有的他没有,就连玩具都是奶奶捡回来洗洗干净给他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他不偷不抢,只会自己拼命地工作赚钱,想让我过得好一点,他真的不是个坏孩子!”

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蜿蜒而下,老人颤抖着双手把信封紧紧地攥在Arthit的手里:“孩子,这些钱你都拿去,如果Acid做错了什么,帮他补偿给人家。”

Arthit反手握住那双干枯苍老的手,重新将信封交还给老人:“奶奶你误会了,Acid去留学是全额公费的,他只是想给你多留点钱才放心,他没事。”

 

天色渐暗,几乎在那个流泪的老人面前落荒而逃的两人已经行驶在回曼谷的公路上,Arthit摇下车窗,感受到带走午后闷热的风的清凉,深深堆积在心底的压抑烦闷终于散了一些。

而同样沉默了许久的Kongphop,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像他最熟悉的步枪一样,准确而没有温度:“5万铢,几乎是他的全部积蓄,他却悄悄地送给了奶奶,我想,身无分文的他,根本没想要走远,一定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躲藏着。”

Arthit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双手把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嘴角抿成一条线,仿佛身体与灵魂是浑然一体的刚毅,坚不可摧。

 

回到曼谷后,Kongphop主张把搜捕地点集中在因各种原因停工,却没有拆除工棚的工地上。

三天后,令人惊喜的消息传来,有流浪者在一个废弃工地上看到过类似Acid的年轻人出入。

 

半夜两点,Arthit终于抵挡不住倦意,靠在车座的椅背上睡着了。

白天这里由行动队值守,晚上他安排Kongphop和Tiw轮番蹲守,自己却没人可以换班,几乎已经48个小时没合眼了。

执行任务中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睡不安稳的,所以Arthit在被自己拉扯着要清醒的迷蒙的睡意中,感受到了似乎有人越过了他的身体,将手臂轻轻地探了过来,然后座椅被放低了,那个人撤回身体的时候,在他的正上方停留了片刻,正在认真地看着他,距离那么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轻柔的呼吸,这让他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就连心跳都变得急促了。

“P'arthit。”耳边传来低语,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P'arthit,好像是Acid。”

Arthit瞬间清醒过来,他迅速坐直了,本来盖在身上的Kongphop的外套滑落下来。

两个人却都没有心思去管这件外套,Kongphop伸手指了指车窗外,Arthit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个移动着的黑影。

“你看清楚了吗?”

Kongphop摇了摇头:“光线太暗了,看体型倒是很像。”

“过去看看。”

Arthit说完,两人各自下车,为了不发出声音,就这样保持着车门打开的状态没有关上,无声地走近后,Arthit还是无法看清这个模糊的背影究竟是不是Acid,一阵风吹过,身后却传来“嘭”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驾驶室的车门,竟然被风吹动关了起来。

Arthit和Kongphop同时站住不动了,可前面的影子却没有错过这个危险的信号,毫不犹豫地跑向了工地旁边的一条黑沉沉的小巷子,转个弯就不见了。

“警察!站住!”Arthit对Kongphop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从另一个方向去截,自己迅速地追了过去。

 

巷子里偶有还没休息的住户的灯光照射进来,令Arthit终于可以确认在前面奔跑着的就是Acid。

大概各项成绩都很好的Acid唯有体育课是弱项,七拐八拐地跑了一会就被Arthit拉近了距离。

“Acid!不要再跑了!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

Acid跑到了这条巷子尽头的拐角,唯一的另一条出路却已经传来急速奔跑着的脚步声,想来Kongphop很快就要赶到了。

他转身看着Arthit一步步地逼近,慌不择路地从身后的一堆垃圾中捡起一根看起来像是凳子腿的方形木棍挥动了两下。

“别过来!我不想坐牢,我也绝不会去坐牢的。”他咬着牙,目光中满是在Arthit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硬撑的凶狠。

“把棍子放下Acid,反抗已经没有意义了。”

或许是前些天被Acid奶奶的话触动,也或许是刚刚从睡眠中走出来,令他失去了敏锐的防备心,Arthit直接大步上前。

Acid躲闪了一下,忽然大叫了一声用力将木棍向他脸上挥去,Arthit刚想伸手抓住这根棍子顺势将Acid拉过来,却听到另一个方向终于赶到的Kongphop大喊了一声:“小心!”

他下意识地缩回了手,这才看到昏暗的光线下,那根木条上竟然闪着微弱的亮光,那是在边缘上钉着的两个长长的铁钉。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突然缩手的Arthit身体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靠上了身后的矮墙,可Acid手里的木棍却依然在巨大力量的驱使下对着他的头砸了下来。

Arthit的瞳孔正对着尖锐的铁钉冰冷的光亮,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躲闪,只好略微侧过头,尽量避开致命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刺痛,他睁开眼,看到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那根钉着铁钉的木条。

两根铁钉穿透了手背,殷红的鲜血汩汩地从伤口中流淌出来,染红了白衬衫的袖口,也刺痛了Arthit的眼睛。

“Kongphop!”

他慌乱得不像是个正在抓捕罪犯的警察,Kongphop却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紧紧攥着钉进掌心的木条猛地用力,将它从Acid手里夺了下来。

瞬间发生的一切让Acid也惊慌失措,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转身逃跑的时候,已经被Kongphop从身后踹到了腿弯,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快!铐起来!”

Kongphop的声音因为疼痛已经有些变形,Arthit近乎本能地拿出腰间的手铐,飞身上前用膝盖顶住扑倒的Acid的后腰,拧过胳膊拷上了双手。

 

耳边还回响着警车和救护车同时赶到时刺耳的鸣笛声,坐在医院急诊室外的Arthit抓着头发,快要疯了。

他手心上沾满了送Kongphop来医院时染上的粘腻的血迹,这让他无法不去想,Kongphop是手上钉着那根木条来医院的,现在需要被锯断木条,然后把那两根钉子硬生生地再从手里拔出来。

只是想想,就心痛得要疯掉了。

 

Arthit再次看到Kongphop的时候,天已经亮了,Kongphop的右手已经包扎好了厚厚的纱布,他被换好了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看到Arthit的时候眼睛依然亮闪闪的,因为失血和疼痛发白的嘴唇甚至挂着笑意。

Arthit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床边,他低着头想说点什么,可话却全都梗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吐露半个字。

直到Kongphop伸出左手捉住了Arthit放在病床上的手指,慢慢地将十根手指扣在了一起:“我没事的P'arthit,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实也不过是皮肉伤而已,很快就会恢复好的。”

“恢复不好怎么办?”Arthit继续低着头不看他,语气闷闷的:“那可是,要扣动扳机的手。”

是需要极致的准确与稳定的手。

这样的手,怎么能受伤?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向谁发脾气,在向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Kongphop吗?可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委屈,比被刺穿眼睛还要心痛的委屈。

宁愿是自己,虽然作为警察总有受伤流血的时候,甚至有被夺去生命的时候,可是这个人不能是Kongphop,不能是他的小警花。

 

那是Kongphop第一次看见Arthit流泪,平日里总是威严与开朗并存的,不是板着脸,就是在笑着的他的教官,眼睛里落下了大颗的泪珠,砸在了雪白的纱布上。

他叹息了一声,抬起包着纱布的右手,用露在外面的一截指尖拨开了Arthit额前垂下的头发。

“别哭,真的没关系,我本来以为我的手应该有力量到足以为我爱的人撑起整个世界,但其实,只要这样就够了。”说着,他轻轻地用指腹擦掉了Arthit眼角的泪水。

“放屁,一定要好起来,要能拿得起枪才行,不然还算什么警察!这是命令,听到没有?”

“遵命,教官。”

骂着人的Arthit教官终于恢复了生气抬起头,红着眼近在咫尺地对上了Kongphop弯成月牙的眼睛。

似乎谁都没动,可两个人的嘴唇在慢慢接近,Arthit没有后退,他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他,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

在即将碰上的一刹那,Kongphop却突然停了下来,他苦恼地眨了眨眼睛,颇为纠结地皱起眉毛:“说好让你考虑的,如果我现在亲你的话,是不是太卑鄙了?”

可是话音刚落,他的嘴唇就被堵住了。

 “那么,就让我来做这个卑鄙的人吧。”

Arthit的声音低沉而坚决,让这个既生疏鲁莽又甜美至极的吻消失在了彼此的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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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5500字的更新!

我纠结了半个小时要不要中间掐掉一半下次再更!但是我没有!

我棒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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