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警花”狙击【第五章】
【5】
Bright一巴掌拍掉Arthit的爪子：“老实交代，跟Golf谈得怎么样，别搞得太难看，影响我们V57俱乐部的团结啊。”
Arthit白了他一眼转过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已经调到清迈当魔鬼教官去了，你的V57俱乐部估计一时半会聚不齐了。”
“哦咦？？？”
三个人集体惊讶了：“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只有Not喝了口啤酒，不急不缓地说：“他的档案半个月前就调走了。”
Arthit突然有些迟到的难过，半个月前正是他开始休假的时候，不用询问也不需要深思，他就是可以确定Golf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给他带来丝毫的难堪，就像一个人悄悄地开始一样，最后也是一个人静静地结束。可不得不承认的是，面对Golf的离开，他的确感到了一种不需要开口拒绝的轻松，毕竟，那是他珍重的兄弟，却也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去爱的人。
Plame长长地叹了口气：“Golf这家伙，我行我素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嘿Arthit，你真的就这么让他走吗？”
“不然呢，这是个好的选择不是吗？一直在特案组有什么前途？我们又不可能真的在一起。”
“不再考虑一下？我都替Golf心痛了Arthit，哪里还有另一个人能对你这么好？”Tuta摸着钱包痛心疾首。
Arthit看看他：“考虑？考虑什么？跟兄弟谈恋爱是吗？你要跟我谈吗？”
Tuta吓得扔下钱包抱紧自己，坚决地摇了摇头。
Arthit又看向Plame，Plame赶紧转过头对着吧台喊：“这边来两瓶麻醉剂！”
Arthit转过头，正好对上看好戏的Bright的眼睛：“爸爸，我有个恋爱想跟你……”
没等他说完，Bright哆嗦了一下，就用尽吃奶地力气把他从自己膝盖上搬下来，冲着Not扔了出去：“滚滚滚！老子对乱伦没兴趣！去找Not爸爸！”
Not“呕”了一声，身手灵活地闪到一边，Arthit直接扑倒在沙发上，笑得抬不起头来。
几个人正闹着，Arthit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屏幕，马上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嘘！”
全场立刻安静，以为他是接到了上级电话，没想到他接通之后先喊了声“妈”。
Arthit从上警校开始就跟家里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原因就是他的父亲非常反对他当警察，这是他的朋友们都清楚的事，这会大家互相使了个眼色，安安静静地听Arthit对着亲妈说谎。
“我还在开会呐，周末？周末就不回去了……可能要加班——”
“伯母！Arthit周末没事，我们在同窗聚会中，等会就放他回家！”
Bright突然凑过来，对着手机一气呵成地戳破了Arthit的谎言。
“哦咦！”Arthit急急忙忙地捂住话筒，但已经来不及了：“妈，没有啦，没有不想回家，只是怕爸爸看到我心情不好，呃呃，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待会见~”
挂了电话的Arthit马上掐住了Bright的脖子：“该死的！”
“咳咳，你这样总是躲着不回家也不是办法，回去哄哄你爸，亲生的父子怎么还闹成仇人了？”
Arthit松开手叹了口气：“想哄好我爸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辞职，每天穿西装打领带去写字楼上班才行！我总觉得我当警察比当犯人还让他不高兴，唉！”
他拎起自己的背包，有气无力地冲着四个好友挥挥手：“先走了。”
Bright在他身后大笑着说：“啧啧，这是回家还是上刑场啊？”
他头也不回地耷拉着肩膀：“别乱说啊，死哪有我爸可怕。”然后在好友们的哄笑声中拉开酒吧的木门，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不久之前也是这样走出去的Golf，无论是离开注定得不到的爱情，还是走向只剩下失望与疲惫的亲情，或许做出决定的时候只是拉开一扇门一样的轻松，可接下来要走的路，才是真正让人畏惧的漫长。
Arthit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进了门就被妈妈抱了个满怀，可是等他放下包换了鞋走进客厅，却只看到父亲已经走上二楼，不声不响消失在拐角的身影。
他苦笑了一下，这个场景太熟悉，甚至已经无法触动他的情绪，父子之间形同陌路，如果连这个都可以习惯的话，到底该庆幸还是悲哀呢？
“给你炖的猪骨汤，刚刚热好的，快喝了它。”妈妈端来一大碗汤，看着儿子喝汤的样子，温柔地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听说你又受伤了？你爸爸担心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别怪他，他是为了你好。”
Arthit喝着汤点了点头：“我知道，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
“让妈妈看看。”
Arthit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灵巧地抓住妈妈的手放在自己怀里：“真的没事了，喝了妈妈的汤有什么伤是好不了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Arthit开了灯，发现地板上一尘不染，所有的床品都是新换的，桌子上摆放着他幼儿园时拍的全家福。
那时候的爸爸大笑着把他举到头顶，妈妈高高地伸出一只手护在他背后，他却依然皱着小脸两手紧紧抓着爸爸的头发，让帅气的爸爸变得好笑又狼狈，可那样的三个人看起来却是他记忆中不复存在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让他感到陌生，他躺倒在略显窄小的单人床上，拉过被子蒙头盖住了自己，却不期然嗅到了阳光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想到了妈妈的手，抱着被子去晾晒的妈妈的手，收回被子整整齐齐叠好了，等着儿子回来的妈妈的手，所有的一切因为这双手而变得熟悉起来，他翻了个身，抱紧被子，带着微笑睡着了。
一阵火警警报声把Arthit从睡眠中拉了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头顶灰色的天花板，才终于想起来周末结束了，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听着Golf为他特别设置的闹钟铃声。
也正是托这个独特的铃声的福，Arthit洗漱完毕出了门，时间刚刚好是八点整，看来今天不用迟到了。
经过507的时候，他又退回来犹豫着把攥成拳头的手放在门上，不知道Golf还在不在，如果还在自己又该对他说些什么，当然，除了“一路顺风”。
正在出着神胡思乱想，准备敲门的时候，门竟然开了，Arthit猝不及防与门里的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有点搞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了。
“Kongphop？！”
“早啊P'arthit！”
Arthit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实习生笑眯眯地冲着他露出两排白牙，左腿不自觉地后撤了一大步，侧过身子又看了一遍门牌号——的确是507没错。
“为什么你会在这？！”
Kongphop伸手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这是CIB分给我的宿舍啊，Golf前辈调走了，退掉了这间宿舍，刚好周末有空我就搬过来了，原来P'arthit就住隔壁吗？好巧！”
Arthit伸出手掌蹭了蹭自己的额头，比起对于Golf的干脆离开而带来的失落，突然间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看到Kongphop所产生的慌乱反而更有冲击力。
总觉得Kongphop看着他的时候，眼神中有种莫名的炙热，难道是因为Golf的告白开启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让他开始对一切同性疑神疑鬼起来了吗？
“巧什么巧，CIB的宿舍就那么两个地方。”他强迫自己找回平常的态度，嘟囔着转过身：“我先走了，你也注意点别迟到。”
“P'arthit！”
“又干嘛？”
Kongphop快走了两步，与他并肩站在电梯前： “P'arthit如果是去上班的话，我可以送你。”他歪着头看过来，眨了眨眼：“今天很顺路呢~”
Arthit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突然发热的耳朵，该死的Golf，走了之后倒是帮我把这扇门关上啊喂！
周一的特案组跟Kongphop第一天上班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换上便服的大家仿佛换了个人，连气氛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穿着牛仔裤和浅色外套，年轻又有朝气的Tiw，宅男风T恤外罩着大格子衬衫的Ork，还有……Kongphop默默从五颜六色的Mini姐身上移开视线，还有，跟自己一样，穿着白衬衫的Arthit。
因为一路戴着摩托车的头盔，使他的刘海有些乱乱地垂下来，看起来，很像是第一次在那个兵荒马乱的解救人质现场，突然闯入到他的狙击镜里的样子，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干净而柔软，像一阵清凉的风吹过趴伏在灌木丛中，汗流浃背的狙击手的耳边，他甚至就这么轻易地走神了，无法自控的视线一寸寸地向下，将瞄准镜里的十字对准他的眉间、嘴唇、喉结、左侧胸膛上一只振翅的海鸥——直到那个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冲出来，疾言厉色地吼了他，才如梦初醒。
“0062！Kongphop！”
熟悉的吼声让他再次如梦初醒，他转过头来，看到已成为他直属教官的Arthit拧着眉瞪着他：“你这个经常走神的毛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上次在仓库那就犯过病，能不能治治？十分钟后开会，听到没有？”
“Kub~”
Kongphop笑着吐了吐舌头，不能治，也不想治，因为，是从看到你开始的。
因为，我找到了我人生的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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