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前夫的爱【第7话】
【第7话】
这么远，那么近
所谓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准确地说，他们更像是在一棵巨大树冠上的两端分别筑巢的燕子，从远处看很近，从近处看却又很远。
Singto在繁忙的工作外，还在修习导演课程，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偶尔两三天不见人影也是常事，而Krist终于收到了《渣男的三种表现形式》的剧本初稿，也参加了第一次剧本讨论会。
再次踏进DreamTV大楼的Krist，心情有些复杂，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个忐忐忑忑试镜的十八线，可这一次身份已经变成了Singto的“男友”。
他能感受到工作人员若有似无的视线，那其中有好奇也有疑问与审视，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在这里偶遇Singto该怎么演戏，可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他刚见到导演打了招呼，对方立刻爽朗地笑着说：“自己人自己人，Singto昨天特意打电话嘱咐了，他今天有事不能来公司，让我关照你呐！”
Krist都来不及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因为他并没有告诉过Singto今天的行程，其实自从住进那间房子，他跟Singto说的话也许不超过十句，其中大部分还是“早”、“回来了”、“晚安”。
“怎么？他没跟你说？”导演察觉到了他的怪异反应。
Krist连忙笑了笑：“呃呃，他最近很忙，不常在家。”
或许是把他的不自然当成了恋人间在工作成就上不对等的失落，导演笑着拍拍他的肩，带着鼓励的语气：“没关系，拍完这部戏，我让你比他更忙！”
除了Krist，这部剧的其他几位主演都来自DreamTV，饰演女主角的是DreamTV当家花旦April，属于相貌冷艳的类型，五年前就是因为演了一部“复仇剧”一炮而红，因此这次也算是演回了老本行，他剧里的老公小一由Ray饰演，小一的情人小二由Pem饰演。
因为导演和编剧对于结局的意见始终不统一，剧本迟迟不能定稿，因此开拍日期一推再推，档期定不下来，演员们无法签约，剧本讨论会倒是开了好几场，而作为剧组唯一的“外人”，Krist冷眼旁观，也发现了不少八卦。
比如Ray和Pem的针锋相对。
按照资历来说，Pem曾经是DreamTV最为主推的艺人，五官立体的他是因为一张街拍爆火网络，从此走进了娱乐圈，在曾经流行快餐式偶像剧的年代红极一时。
而相貌并不十分出众的Ray从配角开始，走过了漫长的无名时期，因为扎实的演技而被人们渐渐记住，温和没有攻击性的长相反而成为了他的优点，近几年作为著名的“男二专业户”也收获了不少粉丝和奖项。
如果说Singto是现在DreamTV的男一号，那么在这部剧之前Pem还勉强称得上是男二号，他跟Singto一样，出道以来只演男主，而配角出身的Ray只能排在后面，但这部剧却将他们两个的位置对调了，Ray在剧里是所有男演员的一番，Pem的角色明显在次要位置。
想想这些就已经足够脑补一出大戏，更何况他们在剧里还要饰演一对同性恋人。
事实上，剧本定不下来的罪魁祸首说是这两位都不为过。
每次排练，小一小二的对手戏都成了修罗场，台词怎么对都让人感觉别扭，没办法只好一改再改，最后总是主动找茬的Pem，反而戏份越改越少，这样几次之后，他干脆正式提出了辞演。
用Mike打听来的内部消息来说，就是“早有预谋”。
毕竟“降番”这种事，降下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甚至追溯到Krist和Ben去试镜的那天，表面上说是有急事，其实就是Pem对角色不满意在跟公司耍脾气，找个借口不想来而已。
Krist原本对于Mike的情报能力惊为天人，想问问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打入DreamTV内部自由翱翔的，结果某天一推休息室的门，发现Mike和Earth两个大块头挤在狭窄的双人位沙发上，四只手举着同一部手机，嘴里嚷嚷着：“过人过人，传球啊！”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射门！”
“进了！”
伴随着手机里传出的体育场的山呼海啸，两人兴奋地击掌庆祝，仿佛上次见面还像斗鸡一样互瞪，是Krist凭空想象出来的。
“P'mike？”
“嗷！Kit你怎么自己来了，我还想去接你呢！”
Krist：……
您看看这都几点了！
“对了，导演让你到了就去排练室找他。”
“P——”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和“球”同时掉进海里……
“回防回防！诶？Kit你怎么还站在这，快去找导演，别耽误工作！”
Krist临出门之前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经纪人，心想：我终于失去了你。
导演Peng是个性格直爽的人，但是这次谈话却有些扭捏，Krist费了好大的劲才搞明白他的中心思想：Pem辞演了，剧组需要找到合适的人来替代他，然而这种临时换角很难找到愿意接下烂摊子的人，更何况这个角色对颜值和演技的要求都很高。
“那我能做什么呢？”Krist有些疑惑。
“其实，Pem的要求是弱化你这条线，把他和Ray做成双男主，这样他才会同意继续出演。”
Krist心中有种认命的无力感，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被临时删掉戏份，甚至直接被换掉也不是没发生过。
他依然笑着点头：“导演，我明白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导演抓了抓头顶所剩无几的头发：“我跟编剧商量过了，你的戏份很重要，我们不能同意他的要求。”
Krist的眼睛一亮：“真的吗？谢谢导演！”
他的瞳孔像是被阳光突然照亮的湖面，干净而璀璨，那眼神中一瞬间迸发出的纯粹的光彩也打动了导演的心。
他咬了咬牙：“我看得出你很渴望这个角色，但是我们剧组现在的确很困难，不然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
“我们想让Singto来演Pem的角色。”
“那天的试镜我反复看过了，你们之间非常有火花，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现在剧组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尽快开机，我们副导问过Singto的经纪人，被推掉了，说他没有档期，Krist，你能不能再帮我们说说看，毕竟你们是恋人。”
Krist迟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是以什么理由拒绝呢？说“其实我们是假的”吗？
被寄予厚望送出房间的Krist愁容满面地蹭回了休息室，在还看着足球比赛的Mike和Earth身上转了一圈，才猛然发现独自坐在角落玩手机的Singto。
“嗷！你怎么在这！”
Singto抬起眼皮不满地看了看他：“这是我的休息室。”
“我是说……”
“刚下节目，听说你也在公司，就等了一会顺道把你带回去，可以走了吧？”
这时Krist才注意到他脸上还带着妆，却隐隐透出了黑眼圈的痕迹，看起来很累。
心里转了一万个念头，依然无法鼓足勇气，他迟疑着没说话，Singto看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飘来飘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好笑。
“有事啊？”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就柔软了下来，拍了拍另一半沙发：“过来说。”
Singto的态度在无形中鼓励了Krist，他终于一鼓作气地把事情说完了，然后垂头丧气地等着被拒绝，还不忘偷偷用眼角瞟着Singto的表情。
他知道这是强人所难，连Pem都嫌弃的角色Singto恐怕连看剧本的兴趣都不会有，更何况还是二手的。
“我们的合约上写什么了？”Singto板着脸问。
他话一出口，Krist的心就像是突然被凉水浇透了，说是没有希望，但开口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抱着一点不敢言明的期冀的。
“工作上不捆绑对方。”Krist咬住了嘴唇，有种预料之中的失望，又不明白既然是预料之中，自己为什么会失望？
看着他僵在那里，Singto却笑了：“不对，是工作中要互相帮助，剧本出来了吗？拿来我看看。”
Krist瞪大了眼睛：“哪有这一条？”
“甲方刚加上的。”因为太过忙碌的关系，刚下了一档谈话节目的Singto声音低沉喑哑，他笑着轻拍了下Krist的脸轻声说：“还有一条，别咬嘴唇。”
Krist发现Singto的眼睛弯起来时，眼角会有几道不易察觉的细纹，是从前没有的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是从前没有的，作为成熟而有力量的男人独特的魅力。
他们都没说话，他盯着他的眼睛，他望着他的嘴唇。
“咳！”急得早已默默关掉球赛的Mike冲着Krist疯狂使眼色：“Singto都答应了，拿剧本啊！” 大有把生米煮成熟饭之势。
傻孩子，天上掉馅饼了，接着干什么？愣啊！
同时醒悟的还有合格的经纪人Earth，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他赶紧出手力挽狂澜：“你哪有档期？我不同意！”
Singto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同意就出去。”
Earth：……
Krist：……
Mike：Kit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幸福的，你是爱我的！
时间已是午夜，Singto半靠在书房的榻榻米上，手里拿着《渣男》剧本，直到看完最后一页，才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放在旁边摊开的剧本上，已经用彩色铅笔写下了他出了名工整的印刷体笔记。
一下子从过分集中精力的状态中脱离开，他先是愣愣地放空了一会，忽然不自觉地笑了，他听到了柔软的拖鞋来到门口转来转去的声音。
“P'sing，你睡了吗？”虽然门缝中透出了一缕光，Krist还是小小声地敲了敲门。
“没有，进来吧。”
Krist果然穿着Singto想象中的那双米黄色的猫头拖鞋，他推开门，先是把头伸进来看了看，然后有些难为情地笑笑，接着，却只走进了两步，便停在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因为觉得单纯道谢太没有诚意，Krist摸着自己的后脖颈：“那个，今天谢谢你，哪天我请你吃饭。”
Singto那双平日里总是光芒太盛的眼睛，因为摘掉近视镜反而显得雾蒙蒙的，似乎直视着他，又似乎看向了别处。
很认真地问了一句：“哪天？”
“啊？”还有这么不客气的？
Singto抓起旁边的枕头抱在怀里，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
Krist：……
我都已经在想是哪天了呢……
“不用谢我，把戏演好。”
“我会的，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Krist出去了，随手带上了房门。
“Kit……”
Singto的声音从已经几乎完全合上的门缝里传出来，带着不确定的温热：“这是你这些年来，第一次叫我，P'sing。”
门就在他话音刚落时，恰好关上了，自动门锁扣进卡簧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关上了灯，就像他没说过那句话，就像他没听到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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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国庆长假结束前最后一次更新！
明天我就要粗去浪啦~~~~~
提前祝小伙伴们国庆快乐，我们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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