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警花”狙击【第九章】
【9】
长年与组员们保持透明距离的这间办公室，破天荒的，Arthit将四面百叶窗全部放了下来
“……所以简单来说，我们只知道存在一名幸存者X，但案卷的具体内容完全不清楚，包括他的姓名、年龄、是否受到其他侵害，还有，他是以什么方式幸存的呢？是被救出来的？还是自己逃脱的？为什么当年的警方没有以他为跳板，挖出这个罪犯？”
Arthit习惯性地用笔敲了敲桌面：“Kongphop？”
“kub。”
“怎么又走神了？”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到当年经手这个案件的警员，看是不是有案卷上遗漏的线索？”
Arthit苦笑着摇了摇头：“所谓‘特案’，就是经过了十几年仍然毫无头绪的案件，刚来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试图从最开始办案的同事身上得到什么，但却四处碰壁。”
“为什么？”
“或许希望这些案件能够永远尘封的，不止是犯罪者，还有那些害怕暴露出自己的无能的人。”
Kongphop的眼睛闪了一下：“P是说……”
“Kongphop，办案不止要讲证据，还要懂人心，有时候，人心远比证据更难掌握。”
“我懂了。”
“记住，关于X的存在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还是先去抛尸地附近的三所学校，查一下有没有符合当时第一目击证人的男学生。”
“kub。”
“这是最后一个了。”Kongphop说完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靠在特案组唯一的小沙发上。
为了清查三所学校的学生档案，Arthit跟Kongphop花了整整三周的时间，日夜不歇，最后终于整理出了12名可疑人物，然而一一联络后，全部排除了。
Arthit同样也累坏了，他抱着档案夹坐在Kongphop身边的沙发扶手上，看似漫不经心地反反复复翻着12份学生档案，上面的共同特征很一致：身高180以上，体重65公斤以下。
为了不会有所遗漏，他们将体重范围扩大到了65公斤，按理说，这已经是符合‘瘦弱’这一特征的最低标准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突然腿上一沉，原本靠在沙发靠背上的Kongphop竟然已经打起了瞌睡，身体慢慢向旁边倾斜，头滑到了Arthit的大腿上。
这是Arthit第一次看到Kongphop睡着的样子。
Arthit没有动，他悄无声息地合上了手里的档案夹，低下头，视线穿过了Kongphop额前的发丝，定格在眉眼之间。
要说Kongphop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当然就是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他的聪慧与凌厉，似乎都凝聚在那双眼睛里，正是因为太年轻而优秀，还不懂得遮盖的锋芒。
然而此刻，闭着眼沉沉睡去的Kongphop却褪去了所有的锋芒，他大概是走进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梦境，紧蹙着眉头，细密的鸦羽般的眼睫因为远处一盏落地灯的光线，在脸颊投下浓重的阴影，像是两扇长长的窗帘，将他的心窗严丝合缝地隐藏了起来。
这样的Kongphop与白天里自信满满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判若两人……
“对了！”
Arthit突然大叫着，拍了下手里的塑料档案夹，发出“啪”地一声，在深夜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从梦中惊醒的Kongphop身体快于思想地苏醒过来，他下意识地用右手做出一个抓枪的动作，人也从沙发翻了下去。
等Arthit转过头，他已经单膝跪在地上，摆出了射击的姿势。
两个人面面相觑，Kongphop的眼珠四处转了一圈，终于确认自己是在特案组的办公室加班，于是尴尬而缓慢地放下了端着“枪”的手。
“噗！哈哈哈！”
Arthit忍不住大笑起来，捧着肚子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倒在了沙发上。
“P'arthit？怎么回事？”还处在半梦半醒中的Kongphop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咳，你呀，加班偷懒睡着了，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突然在沙发上翻了个跟头，接着就跪那了，跟教官说说，梦见什么了？突击还是反恐？”Arthit不肯说出自己莫名其妙大叫一声吓到别人的事实，反倒趁着Kongphop迷糊，逗弄起来。
Kongphop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眨了眨眼，突然对着Arthit掌心向上伸出右手：“我梦见，我在向某个人求婚。”
Arthit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震耳欲聋地吼了一声：“Kongphop！不想活了？！”
而那时的实习生早就爬起来一溜烟跑向了茶水间：“P'arthit要喝咖啡吗？给你加4勺糖呐！”
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只亮着一盏落地灯的大办公室不甚明亮，却有着一种让人感到舒服的恰好的暗淡，忙了一天一晚的两个人坐在长桌边，喝着下班前的最后一杯咖啡。
“Kongphop，我们明天去抛尸现场看一看。”Arthit啜饮了一口完全被奶味和甜味占据的咖啡，满意地叹了口气。
Kongphop疑问地挑挑眉：“不是开始调查那天就去过了？”
“不一样，那天是下午，我们明天一早就去。”Arthit看着他喝下纯粹的黑咖啡，仿佛自己也被苦到地撇了撇嘴：“报案人T先生说他被年轻人叫住的时间是几点？”
“早上五点刚过。”Kongphop显然已经对案情了如指掌，毫不迟疑地立刻就回答了出来。
“我们就那个时间去，一样的时间，回到案发现场去看一看。”Arthit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回去睡觉吧，四点出发的话，还能睡四个小时。”
Kongphop麻利地抓起背包，拿出摩托车钥匙：“明天要我去叫P'arthit起床吗？”
“放屁，三点五十分在走廊集合，晚一分钟你就死定了，别让我砸你的门啊！”Arthit伸手捏住Kongphop的后颈，用力地前后晃了两下，一副威慑力十足的样子。
“P'arthit？P'arthit！四点了P'arthit~”公寓走廊的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Kongphop小声地敲着门，生怕吵醒了邻居，又怕叫不醒昨晚还信誓旦旦要砸自己门的教官。
“P'arthit！P——”门突然开了，Kongphop伸开五指准备继续拍门的手掌及时地停在了一片雪白的胸膛前。
“——Arthit。”他本能地继续说完了嘴里的话，咬住下唇，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只能恨自己反应太快，没有让该发生的碰撞事故变为既成事实。
那个逃过了被袭胸的命运还不自知的人却只是咕哝了一声：“跟叫魂的一样，进来等我一下，我冲个澡就走。”
隔壁是什么概念呢？Kongphop走进了Arthit的房间，脱了鞋，无声地转了一圈。
是周五深夜通常能听到他从外面聚会回来关门的声音；是周末晚上从靶场练完枪，手臂酸麻地停好车在楼下抬起头看到的温暖的灯光；是运气好的时候还会附赠那个人坐在窗前拿着勺子吃饭的身影；是下雨了发短信给他叫他收衣服，他嘟囔着“多事的家伙”却穿着拖鞋急匆匆地啪嗒啪嗒跑到阳台，即使看不见但可以想象的撅着嘴的样子；是早早起床拿好背包和钥匙靠在自己门上，听到他开了门，就马上也开门出去装作惊讶的样子说一句：“P’arthit！这么巧，坐我的车吗？我顺路呐~”那个坦然微笑却心中窃喜的自己。
房间很小，结构也一模一样的，我的隔壁。
可这样深深吸一口气，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气息，因为有你。
“Kongphop！”
浴室的门被拉开了一点，Arthit的声音从哗哗的水声里传了出来：“帮我拿下毛巾！就挂在柜子上！”
“Kongphop？”
“kub！来了……”
Kongphop抓起毛巾走到浴室门口，门里的Arthit头发上滴下大颗大颗的水珠，仿佛也被水冲刷地更加干净的玻璃一样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脸，把湿漉漉的手臂从推拉门的缝隙里伸了出来。
“快给我，时间来不及了。”他的声音也带着湿润的水汽，离耳朵很远，却离心脏很近。
Kongphop低下头，把毛巾递了过去。
却在Arthit抓住毛巾的一刹那，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Arthit下意识地挣了一下，那只手却像是钳子一样牢不可破。
“Kongphop！”
大声训斥的语气似乎让Kongphop如梦初醒，他迅速地松开了手，接着门就立刻被大力地关上了。
门里的Arthit走到莲蓬头下，热水冲刷过整个身体，后背却无力地靠上了冰凉的瓷砖，他双手捧着毛巾盖在脸上，直到毛巾吸满了水让他无法呼吸，才大口喘着气拿了下来。
他的面颊通红，心脏在狂跳不止，心跳的速度是跟刚刚被Kongphop攥住手腕的时候一样地快，原来是这样的，将要窒息时才能复制的悸动。
因为时间太早，Kongphop没有开CIB的车，Arthit坐上了熟悉的摩托车的后座，他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幸运的是不同于坐在副驾驶上，不说话就显得格外尴尬，在摩托车上不发一言仿佛是理所应当，可不幸的就是，当他的双手环抱住熟悉的腰线，彼此都能感知到那点暧昧的小别扭。
最后真正让他放下心来的，是Kongphop心无旁骛的驾驶技术，加上这个时间点路况很好，虽然出发时晚了一点，他们还是在5点钟准时来到了那片小树林前。
天刚蒙蒙亮，树林顶端罩着一层灰色的晨雾。
Arthit向四周望了一圈，站在当时的目击证人晨练的位置，然后拍了拍Kongphop的肩膀：“你进去，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冲着我跑过来。”
Kongphop已然完全清楚了Arthit的用意，他答应了一声快步向那片树林走了过去。
“Kongphop！”
在接近树林边缘的时候，Arthit突然叫住了他。
Kongphop猛然回过头来，背后清淡的晨光穿过树木茂密的枝叶和半空中厚重的雾霭，将他的身影长长地拉伸着，与这个身躯融为一体，从头顶延伸到地面上。
“不用进去了。”Arthit轻声说：“你现在看起来，就有185公分。”
“所以是早上天色太暗，加上树林的压迫感和光线的原因，让T先生错误的估计了那个年轻人的身高！”
Kongphop兴奋地大步向Arthit跑过来，在Arthit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圈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又放下：“你太棒了P'arthit！我们现在就去那几所学校，把范围扩大到身高175以上！”
刚刚脱离了地心引力，心跳加速，想发火可完全错过了作案进行时，又不好找后账的教官摸了摸鼻子，瞪了“现行犯”一眼：“别高兴得太早了，一旦把大学男生的身高标准放宽到175，每所学校的目标数量将呈几何式增长，到时候可不是几个礼拜能筛完的，先回CIB，等到了上班时间再去学校调档案，困死了，啊呜……”
打了个哈欠，他头也不回地抬腿就走，在Kongphop追过来的时候，却又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Kongphop笑着放低了紧挨着Arthit的左肩：“P'arthit真聪明，根本不需要跑进树林再跑回来嘛，直接转个身就好了，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
Arthit翻了个白眼，颇为自负地说：“因为你是实习生，我是你的教官。”
“kub，知道了教官~”Kongphop笑嘻嘻地答应着。
可Kongphop不知道的是，他的教官并非是因为聪明才叫住了他，只是当他逆着光背对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近那片迷雾重重的弃尸地，黑暗中，Arthit突然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心慌，仿佛这片雾会将他永远吞噬，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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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感受应该挺丰富的哈，请你们说出来~！
啊啊我又被lof针对了T^T完全不能回复你们，打完字点发送就消失，然后刷新下发现自己啥也没发出来气哭😭😭😭
等我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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